薇❄說說

告別那份溫暖

月光灑落的夜晚，信長和真希在篝火前四目相對。
對提議陪信長守夜的真希，信長向她詢問理由......
真希有些害羞地微微一笑。

真希：......這是秘密。

（秘密......？）
看著真希羞怯的微笑，信長的心彷彿被揪住了一般。

真希：雖然是秘密......但是，我可以待在你的身邊嗎？

（......這個答案是什麼意思......）
信長板起臉，強硬地握住真希的手腕。

真希：哎......？啊......

信長將真希壓在柔軟的草地上，雙手按在她兩側。

信長：妳......到底是怎麼回事？
信長：什麼叫「秘密」。為什麼......妳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為什麼毫不畏懼地和我對視。為什麼......）

信長：妳的所作所為，妳的一切，都......

（──都攪亂了我的心。）
他難以將心中的話說出口，緊緊咬住牙關。

真希：「都」......怎麼樣？

（如果告訴她，會變成怎樣呢？......）
沉默了一會......信長壓抑住自己的衝動，嘆了口氣。

信長：我說妳啊......現在是該冷靜發問的時候嗎？
信長：妳知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被我強行佔有了？

信長不耐煩地問道，真希卻只是對他回以好奇的眼神。

信長：為什麼一點也不害怕，還任憑我擺佈？
信長：之前光是命令妳當我的酒杯，妳就差點哭出來......
真希：因為......那時候我很怕你。

（那時候......？）

信長：妳的意思是......現在不怕了？
真希：......嗯。

真希眼神堅定不移地點頭。在月光照耀下，她的臉龐閃閃發亮。
在彼此的目光與身體重合間，信長的心跳聲漸漸變亂。
（我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了......？）

打倒顯如的那晚，信長激動地抱住真希，與她相擁而眠。
睜開眼的瞬間，真希的溫暖包圍著他的周圍，太過舒適的感覺甚至讓他覺得有些苦澀。
（然而......為什麼我又在觸碰真希？）

真希：倒是信長大人，你......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

真希：你明明總是捉弄、嘲笑我......

（那是因為......）

信長：我不懂妳在說什麼。

信長閃爍其詞，支起身體，單膝跪地。

真希：嗚......那就請你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吧！

有些寂寞地自言自語著，真希也慢慢坐了起來。

（我無法從妳身上移開目光......是因為我想要擁有妳。）
（如果只是想擁有身體，那很容易......只要把妳壓倒，再盡情征服妳就可以。）
（可是，即使這樣，我也不覺得滿足......）

想把眼前這個女人弄得亂七八糟的同時，也想看著她一直露出溫和的笑靨。

（我要怎麼做才能得到滿足？）
（怎麼做，才能完全擁有真希？）

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然而......就算我想尋求什麼也是沒用的。這個女人總有一天會離開我。）

信長：......妳什麼時候回原來的世界？
真希：欸......？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信長：妳以前不是說過嗎？說妳在等待「時空穿越」的時機。

真希別開了視線，表情忽然一沉。

真希：距離時光穿越......剩不到半個月了。
信長：......是嗎？

（半個月之後，真希就不在了。）

真希：在這半個月之內，我要在圍棋上贏過你才行呢！
信長：我不玩那個了。
真希：你說「不玩了」......為什麼？
信長：沒有理由。只是玩膩了而已。

（不......不該說是膩了。）
開始這個賭局時，信長只是想要打壓真希的意志，想讓她主動交出自己的身體。
可是不知何時，他已經沒有這個興致了。
（想讓這個女人......自由地行動，打從心底露出笑容。）
（否則......我會覺得痛苦。）
他忍住胸口的疼痛，盯著燃燒的火焰......

真希：你果然是不舒服吧？
信長：哈......？
真希：信長大人向來以捉弄人為樂趣......你說出這種話，很奇怪！

（真希......）

真希：我失禮了......！
信長：！？

真希的手掌溫柔地貼在信長的額頭上。
（這是做什麼......）

信長：妳在幹什麼......？
真希：我在量　體溫。
信長：為什麼......？
真希：你問我為什麼......
真希：我只是，有點擔心你......

（......明明差點被我侵犯，現在卻在擔心我？）

信長：妳這女人，真是......太棘手了。
真希：哎......？
信長：......不，我什麼都沒說。

（我不能再因這個女人而動搖了。）
他抑制住心中的動搖，冷冷一笑。

信長：只是對妳感到無可奈何罷了。
信長：我剛才把妳給推倒了，妳卻反過來擔心我？
真希：唔......有什麼可笑的？
信長：明明得不到好處，卻還擔心別人。我在笑妳的愚蠢。
信長：天真也該有個限度。

（我還是難以認同真希的想法。）

真希：我不能擔心你嗎......？
信長：妳沒有理由擔心我。
真希：我有很多理由的......！

（......？什麼意思？）

真希：信長大人不是救過我很多次嗎？
信長：......
真希：我聽說，在我中毒倒下的時候，是你在照顧我。
真希：昨天在會戰中被顯如的軍隊襲擊時，也是你救了我吧？
信長：那時......
信長：我沒打算要救妳。
信長：只是身體不聽使喚，擅自採取了行動而已。

（那時候，一想到這個女人會死，我的身體就像要被撕裂一般疼痛。）

真希：我也一樣！

（一樣......？）

真希：你沒精神，我也會跟著失落，
真希：你露出溫柔的笑容，我也會很開心，所以......！
真希：要擔心你是我的自由！
信長：......

真希回瞪著他，眼中起了一層水霧。
月光下，她的面龐因為怒氣染上了些許緋紅，在信長的眼中看來分外美麗。
（......不行。我還是想要。）
（我連自己想從這個女人身上獲得什麼都不知道......卻瘋狂地想要真希。）

信長：我......
信長：......不懂妳。

他勉強擠出聲音......

真希：......好吧！那就算了。

真希站起來，轉身背對著信長，跑掉了......

信長：真希......

他伸出的手什麼也沒有抓住，就這麼停在那裡。
（我追上去，能怎麼樣呢？）
（那怕擁有她整個身體，也還是覺得不夠。）
（我究竟要奪走她的什麼......才能滿足呢？）

到剛才為止，這雙手還感受著她的肌膚。
在真希細嫩的肌膚上有股溫暖的感覺，彷彿月夜裡傾瀉的月光般......
看著真希跑走的背影，他總算明白了......
（......原來如此。）
（我想要......真希的心。）

信長：......我真是愚蠢啊！
信長：我竟然......有著這樣的感情。

手掌上，還殘留著真希的體溫......
（像我這樣的人，不配擁有這樣的溫暖。）
（我這雙手，奪走了成千上萬的性命......奪走了無數的溫暖。）
（我不配擁有真希的溫暖。）
他不信神佛，但卻毫無道理地這麼認為著......

信長：『我沒打算要救妳。』
信長：『只是身體不聽使喚，擅自採取了行動而已。』
真希：『我也一樣！』

信長：那個女人說的不對......我和她不一樣。
信長：我對真希的感情......

（──是愛。）
信長佇立在原地，終於明白了在自己心中洶湧著的陌生感情究竟為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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