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說說

願望與誓言

那一天，家康第一次與祁兒相擁到天明。
祁兒在他懷中動了動身體，睜開了雙眼。

家康：嗯......祁兒，醒了？
祁兒：嗯......

（真不想放開她。）

家康：......天還沒亮呢。
祁兒：是啊......
家康：我想再這樣待一會。
祁兒：......嗯。

祁兒重新抱住家康，一臉迷濛地微笑著。
（一臉幸福的表情。原來她也會露出這樣的笑容啊。）
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情感，家康冷冷地說道。

家康：......幹什麼盯著人家的臉傻笑？
祁兒：我是在想，你昨天說的話不對。
家康：誒......？
祁兒：你說我和你在一起不會幸福。可是，現在我就很幸福啊。
家康：......

......
家康：『我可提前跟妳說好了，跟我在一起，是不會有好事的。』
家康：『妳不會幸福的。』
祁兒：『跟那個沒關係。我......』
祁兒：『只要有你，就夠了。』
......

家康：妳可真是個笨蛋。

雖然很難為情，他卻不肯放鬆懷抱。
（明明我都那樣冷漠地對待妳、和妳拉開距離......真像個傻瓜一樣。）
祁兒好溫暖，一旦擁入懷中就不願再放開。她的肌膚、聲音和笑臉，一切都是那麼的溫暖。

祁兒：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家康：的確。

（......可是，我想一直都這樣。）
（將妳擁入懷中，親吻妳，寵愛妳到厭煩為止......）
（希望妳能露出笑容。）
他伸出手撥開了祁兒的瀏海，吻了吻她的額頭。

祁兒：唔......

這時，祁兒的臉頰染上了一抹緋紅。

家康：怎麼臉紅了？
祁兒：還不是因為你......
家康：嗯？

（啊啊......好可愛。）
他將祁兒抱得更緊了......

祁兒：......我問你，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家康：......啊？
祁兒：我呢......不知不覺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從住在家康的宅邸時，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突然之間說什麼啊。）

祁兒：家康呢？

（這個......）
自從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開始，他就漸漸注意到了總是匆忙跟在自己身後的祁兒。

她第一次射箭時的天真笑容，至今都記憶猶新。
還有為他上藥時的靦腆表情。
在狂暴地揮刀斬殺敵人的那一晚，當他看到祁兒時，才找回了自我。
在那些受辱負傷的日子裡，她陪伴在他身邊，有時鼓勵他，有時也會責備他。

（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這並非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事。只是......）
（像祁兒這樣的女人，我沒有辦法不喜歡。）
家康將滿溢的情感藏於心中，低聲說道。

家康：............不記得了。
祁兒：太狡猾了，我都坦白了。
家康：是妳自己非要說的。
祁兒：......家康真小氣。
家康：祁兒真傻。

賭氣時的祁兒好可愛，他用手指撥開了落在她臉上的髮絲。
祁兒立刻恢復了情緒，但她的笑容中卻有一絲落寞。

祁兒：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一直這樣嗎。）
（不能不負責任地隨聲附和。可是......）
（要說拚盡全力去實現祁兒的願望，或許我也能做到。）

祁兒：家康，在和謙信大人打鬥時......你沒有他最後一擊對吧？
家康：誒......？
祁兒：我當時真的鬆了一口氣......不過你為什麼那麼做？
家康：因為沒必要，僅此而已。
家康：能把妳救出來，就已經足夠了。

（這也是為了不讓膽小脆弱的妳看到別人臨死前的樣子。）

家康：要是拖拖拉拉的把其他人引來，我們就不好脫身了......
家康：而且──如果能不殺人，我就想盡量不殺。
祁兒：誒......
家康：不管是敵是友，亦或是我自己，流血都是不可避免的，可......
家康：不管怎麼說，犧牲越少越好。

（我知道自己的話冠冕堂皇。）

家康：之前妳有問過我對吧？為什麼......已經守住了支城卻還要攻入敵陣。
祁兒：......嗯。
家康：想立戰功的心情是一部份。
家康：但不全是這個原因。
家康：我是想讓對方失去鬥志，然後盡快結束戰爭。
祁兒：誒......
家康：因為我知道如果只是將敵人擊退，他們今後還是會發動小規模的戰爭。

（有時也是需要毫不留情的。）
（即使知道這麼做不對，也還是要做。只要活在這個亂世中。）

祁兒：......對不起，我什麼都不懂就責怪你。
家康：......沒什麼。
祁兒：就算如此......我還是覺得戰爭並不是件好事。
家康：......嗯，妳這麼想也對。

（祁兒原本生活的世界應該和現在完全不同吧。）
（說不定，送她回去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可是，）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再放開她了。）

祁兒：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家康：......什麼好不好。我們肯定會永遠在一起的。
家康：妳天天圍著我繞，事到如今想離開我也已經晚了。
家康：妳可給我記住了。
祁兒：唔......嗯。

祁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家康看得入了神，任憑愛意在心中肆意狂響。
（無論如何都要守護這份笑容。）
（希望祁兒隨時都能露出這樣的微笑。）

思念心愛之人的時候，肯定人人都是如此期盼吧。
然而，當今世界紛爭不斷，戰火不絕，隨時隨處都有流血和犧牲。
（但是，倘若有一天能阻止源源不斷的紛爭，）
（那所有人的夙願自然也能全部實現了。）

家康的腦中展開了一幅夢幻般的未來藍圖。
無法想像，要想實現這樣的宏偉藍圖需要經歷多少艱難險阻......
（但即便如此，這條路......）
（應該就是我要走的路吧。）

祁兒：家康......？你在想什麼？
家康：......在想祁兒的事。

祁兒躺在他懷中幸福地笑著。
為了守護這份笑容，他可以不惜一切。
（妳的笑容......就是我的希望。）
（所以，我──）

軍帳中漸漸明亮了起來，家康懷抱著無可替代的戀人，
他暗暗發誓，要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一個嶄新的黎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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