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說說

因為我愛妳，所以再見了。

有辦法讓祁兒回到原本的世界──佐助如此告訴家康。
他竭力抑制住動搖的心情，踏入了祁兒所在的城樓中。

祁兒：家康......你見到佐助了嗎？
家康：見到了。那傢伙說要跟我一起戰鬥。
祁兒：是嗎......我也一直在想，自己有沒有什麼能做的。

（祁兒......）
（妳居然是這麼想的嗎。明明只是個弱小的膽小鬼。）
（現在才發現，妳是......如此的堅強。）

祁兒的眼中閃耀著堅定的光芒。
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胸口就像要裂開似的。
（可是，不得不說。）

家康：......既然妳提到這一點，
家康：我有件事想讓妳去辦。

他竭力壓低聲音說著，用盡渾身力氣將藏在外褂裡的手握成拳。

祁兒：嗯，當然可以，儘管說！
家康：離開這座城。

家康冷漠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迴響。
祁兒茫然地眨了眨眼。
（......看不下去了。）
（卻又無法移開目光。）

此時此刻，是能看到祁兒的最後機會──
想要在這雙眼睛裡刻下她的各種表情。
（雖然作為傷害了妳的人，我並沒有資格這樣想，）
（但至少，請允許我最後多看妳幾眼吧。）

祁兒：怎麼回事？
家康：妳在這裡很礙事。我不想再承擔額外的負擔了。
家康：妳是個女人，想必敵人也會放過妳的......妳一個人出城去吧。

想所未想的話語違背著自己的心意脫口而出。
僅僅一句話就幾乎凍結了心臟。

祁兒：對、對不起，我不太、明白......
家康：──我是說，我已經不想再費心照顧妳了。

祁兒吃驚地睜大了雙眼。

家康：雖然......我的確覺得妳很可愛，
家康：但事到如今......我已經顧不上這一點了。
家康：在這種局勢下，我已無暇顧及對戰爭毫無用處的傢伙。

（──多麼荒唐的謊言啊。）
（這世上沒有人比妳更可愛了。我無可救藥地深愛著妳。）
（這一刻，我的腦海中滿滿的都是妳。）

祁兒神情恍惚地望著家康，聲音沙啞地說道。

祁兒：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可是我......

（......我明明傷害了妳，怎麼還能讓妳道歉呢。）
家康打斷了她的話，隨即說道。

家康：抱歉，如今我已無暇與妳聊天了。妳明白的吧？
祁兒：等等，我們再好好談談......
家康：我說了，沒時間聽妳閒聊......過來。
祁兒：咦，啊......

（繼續跟她在一起的話，會動搖決心的。）
家康強硬地捉住祁兒的手腕，將她從城樓裡拉了出去。
他將這份雙手所觸及的體溫銘刻在了記憶中，疾步穿過了走廊。

祁兒：家康，等等，你要去哪......
家康：帶妳出去。要是不想受到牽連，就趕緊離開吧。
祁兒：不要，我不走......！除了家康的身邊，我哪裡都不去。
家康：祁兒......

（我也是。）
（直到現在我都是這麼想的。可是，）
（這樣下去不行。）

他沒有停下腳步，只是長嘆了一口氣，並垂眼看了看祁兒。

家康：妳很在乎我嗎？
祁兒：誒......？嗯，很在乎......
家康：要是妳真的在乎我，
家康：想要幫上我的忙......
家康：那就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聽完他的話，祁兒瞬間屏住了呼吸。
（儘管恨我吧。我希望妳能恨我。）
（然後──總有一天，妳會忘記我。）

祁兒：騙人的......吧？是不是、有什麼緣由......

（............）

祁兒：你聽佐助說了我能回到原本時代的事！？

（明明很單純，但這種時候卻出奇的敏銳......）

祁兒：還有我拒絕回去的事......對吧......！？

（沒錯。可是，）
（要是做出肯定的回答，妳是肯定不會回去的。）

家康：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祁兒：騙人......
家康：好煩人。妳啊，直到最後一刻都這麼纏人。

他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著，同時，腦海中閃過了一幅無法實現的未來景象。

（原本，我還想更多地被妳照顧呢。）
（那怕妳總是讓我煩惱，我也無怨無悔。）
（想要看到妳更多的笑容，無論經歷多少個春夏秋冬，無論過去多少年，）
（都想一直在妳身邊。）

家康將滿心的愛意深藏於心中，打開了城門。
他凝固了自己的表情，將祁兒帶到城外。

祁兒：哇......

（............抱歉。）
（抱歉對妳做出如此過分的事。）
（抱歉將妳捲進來，還讓妳遭到這種待遇。）
（抱歉，我喜歡上了妳。）
（我愛妳。）

他將未能說出的話語全都深藏在了心底。

家康：再見。不過，恐怕也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祁兒：家康，等等......！
家康：──永別了。

他頭也不回地重重關上了城門。

祁兒：家康，開門......！

（............）
他聽到了城外的敲門聲和悲痛欲絕的叫喊聲。
心愛之人無數次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他倚著門，感受著門外傳來的振動。

家康：......哪怕妳不肯原諒我也好。
家康：妳一定要活下去。

家康無意識地將交叉的雙手抵住了額頭。

家康：哪怕妳在別的世界裡生存也好，
家康：哪怕再也無法與我重逢也沒關係。

（即便我死了。）

家康：只要祁兒......

他用後背抵著門，緩緩地蹲到了地上。

（哪怕沒有了我，）
（妳也要一直微笑。）

他屏住呼吸，如此祈禱著。
直到聽不見愛人的聲音為止，家康都始終蹲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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