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一餐
寒風凜冽的某夜，簡陋的獵人小屋開始飄起裊裊細煙。
顯如：......！
臨時居所升起的煙讓剛回家的顯如臉色煞白。
顯如：──什麼人。
他嚴肅地說道，同時打開了門──
這種妻子等丈夫回家的語氣是腫麼回事
顯如：信玄......？
曾經的友人正悠閒地盤腿坐在地爐邊。
看來就是用地爐燒著鍋而產生了細煙。
信玄：你別獨自隱居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啊，考慮一下別人有多難找到你。
信玄：為了找出你的所在地，我動用了全體三者。
顯如：三者......你手下的那群忍者嗎。你可以命令他們做很多其他事吧。
顯如露出不愉快的表情，然後坐在了信玄的斜對面。
緊接著，信玄拿出了帶來的酒杯。
信玄：不管怎麼說，先喝一杯吧。
顯如：你要幹嘛。
信玄：年末時分與老朋友一起晚酌也沒什麼罪過吧。
信玄：你不覺得獨自在這山中過冬，太過寂寞了嗎？
顯如：......那又怎樣。我可不記得請你來了。
信玄：嗯，是沒有請我來。但鍋裡已經煮起食物了。
信玄：食物無罪。那就只能吃掉了，對吧？
顯如：......連器皿都擅自準備了，真是厚臉皮。
顯如嘀咕著，憤怒的神色也隨之消失了。
不知他是放棄了，還是感到無奈，他只是聳了聳肩，接過了信玄手上的酒杯。
烹飪的聲音在小屋裡響著，完全驅散了寒氣──
顯如：等等，信玄，你把什麼東西放進這鍋裡了......？
奇妙的甜味飄散在四周。
信玄：真是問出了好問題，顯如。這是聽佐助所說的名產。
信玄：是一種熄滅照明，各人順次將準備好的各種食材一個個放入鍋中的菜，名叫「暗鍋」。
顯如：暗鍋......？真是個不祥的名字啊。
信玄：很適合你我吧。來，吃吧。
顯如：我還沒放任何食材進鍋裡啊。
信玄：等你的時候太無聊了，我已經獨自放五輪了。
顯如：這已經稱不上暗鍋了吧......
信玄：行了行了，別抱怨了，快點吃吧。這是今年最後一頓煮菜了。
信玄：順帶一提，無論自己舀到多麼奇怪的食材，都要毫不猶豫地吃下去，這是規矩。
等到舀出之後才被告知，顯如緊張起來。
顯如：唔......食物是無罪的。南無阿彌陀佛！
顯如：......！這是......
信玄：怎樣？
顯如：紅豆、蜂蜜、砂糖、糯米粉糰......還放了葛粉條啊。
信玄：沒錯。還放了糯米糰子和草味年糕。
顯如：絕妙的並不難吃。雖然不難吃......
顯如：信玄，你有些奇怪啊。
信玄：放心吧，魚和豆腐我也準備了。現在就把這些也放進鍋裡......
顯如：別在現世製造出新的地獄了。
信玄：開玩笑啦，開玩笑。你還是很頑固啊。
顯如：你也是比以前更加輕薄了啊。
信玄：是嗎？
信玄悠然地笑著，也將鍋中食材舀到了自己的碗裡。
信玄：嗯，好吃。暗鍋真是最適合作為一年的總結了。
顯如：比起「暗鍋」，還是稱為「信玄鍋」更合適吧。
信玄：這名稱也不錯呢。我很喜歡，今後每年都做吧。
信玄：你那副表情是怎麼回事。
顯如：沒想到能聽你說出「今後每年」這種話啊。
信玄：......是呢。
信玄自己斟滿了酒，嘴角露出苦笑。
顯如：......祁兒嗎。
信玄：......嗯？
顯如：那名女子改變了你那損耗生命的生存方式嗎。
信玄：別露出這麼可怕的表情，明明本來是個和尚。
信玄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後直直地注視起舊友的眼睛。
信玄：你是覺得，甲斐之虎的牙被拔掉了嗎？
顯如：......不。
顯如：愜意對於輕薄的你來說正合適。
顯如：你就談論著不可預知的明年，吃著喜歡的事物，隨性活著吧。
信玄：......不必你說我也會這樣做的。
顯如：不過......你自己擅自愜意也沒關係，但別牽扯他人。
顯如早就注意到，信玄來訪的目的並不是吃暗鍋。
冰冷乾涸的聲音彷彿消去了鍋中煮菜的聲音。
顯如：我喜歡這個安靜的住所。正因為喜歡，才獨自居住。
顯如：喝完杯中酒之後，就回去吧。
信玄：......嗯，我知道。
信玄：雖說如此，若光是成熟的對應，人生也太無聊了。
信玄沒有在意顯如冷漠的表情，伸出手將酒倒入了顯如的杯中。
顯如：......
信玄：根據時間和場合而言，迴避有時也太不解風情了。不是嗎？
顯如：......真是個不懂得吸取教訓的男人。
顯如露出了今晚第二次苦笑，緩緩品嘗完杯中的酒後，回敬了信玄。
入夜，略顯淒涼的獵人小屋飄起溫暖的裊裊細煙，持續地飄上冬季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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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戰國＊本篇 (9)
